梅池宴在心里發誓,他將來一定要更好地對寧英,不讓寧英再吃一點苦。
寧英此刻卻表現得異常的冷靜,眼眶之中突然就沒有了淚水。
看不出的傷心,但是人顯得有些木訥。
她的手顫抖得厲害,嘗試了好幾次才終于得以緩緩的伸向了那破爛的草席。
見她如此,梅池宴更是心疼,他握住了寧英的手。
“讓我來吧。”
寧英轉頭看向了梅池宴,卻搖了搖頭,“我自己來,當初是我自己將母親葬在這里,今日就讓我親自將母親帶出來,永遠的離開這里。”
梅池宴的手突然松開了,他雖然并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但是他可以理解這種心情。
當初他以為溫嵐心要死了的時候,應該就是類似的心情。
他只記得自己當時難受極了,心里只想著只要能讓母親活下去,自己可以付出一切。
看著寧英此刻的模樣,梅池宴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了。
“既然做了決定,為何不盡快動手呢?”少女似水如歌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梅池宴和寧英都一起轉頭望去。
看見君月語的時候,寧英哽咽地喊了一聲:“君姐姐!”原本被控制得很好的淚水,又一次地滑出了眼眶。
“別哭了,你能將你母親帶走,這是好事情。你不是說過你和你母親在藥王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嗎?”
君月語和云上道尊等人已經過來了。
“寧英,君老大說得對啊,我們抓緊時間。”梅池宴也在一旁有耐心地‘催促’。
他倒不是不愿意在這里多等一刻,他只是不想寧英繼續在這里傷懷。
寧英這一次終于鼓足了勇氣,一把就掀開了那破爛不堪的草席。
君月語也沒有想到,寧英的母親居然是草席裹身。
難怪寧英對藥王谷是如此的痛恨。
然而更讓君月語不敢相信的是此時此刻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那破爛不堪的草席被掀開了,但是那之下并沒有她所以為的白骨。
堪堪只余下一些破爛殘留的衣物。
“空的?”
“怎么會這樣啊?”
“尸骨呢?”
……
寧英剛剛冷靜下來,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切再次激動起來。
她瘋了一般地撲了下去,用雙手以最快的速度刨土。
口中不停地喊著:“母親,母親,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求求你了,你別嚇我……”
君月語想要阻止寧英,但是又猶豫了一下。
梅池宴上前抱住了寧英,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就被寧英強行的掙脫開。
寧英繼續瘋狂地刨土,手指很快就流血了,可是她像是不知道疼一樣繼續不停地刨土。
君月語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抬手將寧英吸了起來。
然后手中金元素之力飛出去打向了剛才寧英刨土之處。
大面積的泥土被撬了起來,但是下方根本沒有尸骨。
“母親……”
寧英即便是被君月語強行的摁住,但是依然手腳不停地想要再次沖過去。
一直到君月語帶有怒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寧英才稍微的停了下來。
“看清楚,根本沒有你母親的尸骨!”
寧英不敢相信地哭著喊道:“不可能的,不可能是,當初是我親自將母親安葬在這里的,怎么可能會沒有呢?”
“君姐姐,你一定能過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這種事情我不會記錯,更是不會撒謊。”
君月語當然相信寧英,“傻瓜,我自然相信你,并且我們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可是,我母親去哪里了?”寧英大哭起來,哭得比之前要傷心得多。
“我母親一直念叨著要離開這里,可是她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一直到她死,都沒有辦法離開,這一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將她帶走,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她一直都有個心愿,那就是將母親的尸骨帶離藥王谷。
可是,哪怕是她進入了望仙城,她在藥王谷的面前還是太弱了,所以她都沒有將母親的尸骨帶走。
這一次是很好的機會,又有君月語和梅池宴在,就算是藥王谷的人還活著,并且想要阻止她帶走母親的尸骨都是不可能的。
希望是那么多美好,她連好地方都找好了。
結果母親的尸骨都不見了。
云上道尊看著寧英如此也有些感觸,“寧道友,這里確實沒有你母親的尸骨,如你所說是你親手將你母親安葬在此處的,你當時挖掘的墓地能有多深?”
“現如今此處又被搜索了多深?”
這是好意的提醒。
寧英也在這句話之后,瞬間清醒了不少。
是啊,當初的她根本沒有多少力氣,哪里挖得了多深。
君月語松了手,也是嘆了一口氣,“草席都在那里,你還在懷疑什么?”
“我母親回去哪里呢?”寧英剛剛冷靜下來,此刻又緊張起來。
“一定是她,一定是他們挖走了我母親的尸骨,一定是他們毀掉了我母親的尸骨,他們怎么可以如此的歹毒,連一個死人都不放過呢?”
其實不用寧英說得太清楚,君月語都知道寧英口中的他們指的就是藥王谷的谷主一家子。
“什么人如此的滅絕人性啊,連一個死人都不放過?”一位望仙城的修士十分氣憤的說道。
其余望仙城的幾位修士,也都十分的震驚。
實在是難以想象誰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剛才真的是便宜那個女人了。”寧英雙眼通紅。
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到底是誰將尸體給弄走了。
寧英帶血的雙手緊握著,“君姐姐,我要去找藥王谷剩下的人,我要找到我母親的尸骨。”
這種事情君月語怎么會阻攔,只是眼下還不知道魔修是不是全都被殲滅了。
“梅池宴你陪著寧英去。”
梅池宴也是這個意思,“嗯。”
君月語轉身看向了云上道尊他們,“我們也分開尋找吧。”
“聽月天尊,這次魔修如此兇猛,我猜測藥王谷的人應該是兇多吉少了。”
“對啊,藥王谷的人心性都不怎么樣,估計真的是兇多吉少,若是真的活下來了,只怕也是和魔修狼狽為奸吧。”
君月語其實也是這樣想的,她拿出了一疊瞬移符,“這個你們拿著,若是情況的確是糟糕,那就瞬移離開。”
“多謝聽月天尊。”幾人不但沒有覺得君月語是瞧不起他們,反倒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君月語。
君月語出手的靈符靈力充沛效果更是出奇的好,真的是有價無市。
再則在這樣的情況下,君月語都能如此大方的拿出靈符贈與他們,他們都覺得有些浪費。
但是又十分想要得到君月語出手的靈符,這一次用不上,但是以后指不定哪次就用上了,這可是保命的東西。
很快就只剩下了君月語一個人,君月語站在地坑旁邊仔細地觀察著,殘缺的草席被丟在了一旁。
這藥王谷還真的是……一言難盡。
她要不要將之前發現的骷髏堆的事情告訴寧英。
泥土的氣息十分的明顯,君月語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神識一動,立馬開始關注周圍的一切。
其實她覺得寧英母親的尸骨不見了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就是被藥王谷的人給挖走了。
第二有可能人并沒有死。
但是第二種可能微乎其微。
人怎么可能會沒死呢?
因為這種可能微乎其微,所以君月語并未告訴寧英。
免得給了寧英希望,接踵而來的又是更大的絕望。
神識探尋的自然快,只要這里沒有修為在她之上的敵人存在她就是安全的。
并且君月語還比寧英他們先一步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藥王谷谷主。
藥王谷谷主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整個人被折磨得不像樣子。
君月語立馬傳音給了寧英,寧英跑不停蹄地追了過去。
藥王谷谷主所居住的院落里,亦是一片狼藉,空氣之中血腥味之中夾雜著讓人作嘔的惡臭。
一個身形佝僂的男人衣衫襤褸的他躺在被鮮血和一些排泄物和成的稀泥上。
他頭發被人故意削去了一截,余下的部分凌亂地貼在肌膚之上。
一般人還真的瞧不出他的身份。
不過寧英不是一般人。
她恨了這個男人多年,所以哪怕是此刻這個男人變成了如此模樣,她依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果然在這里!”
因為來這里之前就得到了君月語的消息,所以寧英直接一個瞬間移動來到了他的面前。
也不顧其一身惡臭和狼狽,直接將生活不能自理的男人從地上拽了起來。
本來奄奄一息的男人,聽到寧英的聲音睜開了眼睛。
藥王谷谷主只覺得眼前這個女子的聲音很耳熟,明媚的陽光有些晃眼,他只能看到寧英的側臉。
當他看到寧英臉上那個印記之后,這才終于恍然大悟。
這是他的那個女兒。
早就進入了虛無圣境的那個女兒。
“是你……”
寧英怒視著藥王谷谷主,“你把我母親的弄到哪里去了?”
藥王谷谷主有些懵,他也十分意外,“你母親?”
“你母親不是早就死了嗎?”
寧英冷笑了一聲,“是啊,我母親早就死了,結果你們連尸體都不放過,說!我母親的尸骨到底在哪里?”
藥王谷谷主更為震驚,“寧英,你瘋了吧,無端端我怎么會對你母親的尸體下手啊?我又不是瘋了。”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卻還不承認,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對你動手啊?”寧英哪里還有什么耐心可言。
此刻沒有什么事情是比找到她母親的尸骨更為重要。
寧英說話間已經釋放了威壓,此刻的藥王谷谷主修為被廢,腳筋手筋被挑已經是一個廢人。
在這威壓之下,他頓時七竅流血。
好在意識還算清醒,他吃力一吼,“寧英你要弒父嗎?”
“弒父?”寧英的威壓更強,“你配做一個父親嗎?我長這么到了,你有盡到一個父親之職嗎?”
藥王谷谷主痛得生不如死,他本來就被魔修折磨得不像樣子了,好不容易寧英回來了,本來以為寧英會救他,結果寧英不問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動手。
“孽障,不管往日如何,我都是你的父親,為了你那死鬼母親的尸身,難道你真的要弒父不成?你想要天打五雷轟嗎?”
“說!我母親被你們弄到哪里去了?我只要找到我母親,其余什么事情我都在不在乎。”寧英再次用力,能聽到藥王谷谷主骨頭碎裂的聲音。
君月語過來的時候,手中還提著一個佝僂的老奴。
“小小姐,是你回來了嗎?”
老奴居然一眼就認出了寧英來,他看到寧英顯得十分的激動。
寧英聞言這才收回威壓,朝著君月語和那老奴看來。
“君姐姐……福伯!”看到那老奴寧英顯得有些激動,她連谷主都不管了,徑直的跑到了君月語和老奴福伯的面前。
“君姐姐,你是在哪里找到福伯的?”
君月語說:“在廚房。魔修要吃飯,自然要留下一個做飯的。”
隨后,寧英眼眶泛紅的額看向了福伯,“福伯你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
“小小姐,你怎么回來了?你為什么要回來?”福伯見寧英也是說不出的激動,但是話里話外都透著他并不希望寧英回藥王谷來。
寧英并不想再浪費時間了,“福伯,你可知道這些畜生將我母親的尸身弄到哪里去了?”
福伯警惕的看了看其余的幾人,他小聲說道:“小小姐,借一步說話。”
寧英不解的看著福伯,心里猜測福伯應該是知道她母親的尸身被弄到哪里去了只是因為顧忌藥王谷谷主,所以不肯就此說出來。
“福伯,君姐姐和梅池宴不是外人,至于那個人,活不久了,你直接告訴我吧,我這一次回來是要將母親帶走的。”
福伯神色更顯異常,他對君月語和梅池宴顯然還是不放心。
“小小姐,還是借一步說話的好。”
寧英并為告訴福伯,不管他們倆去哪里說話,只要在這藥王谷內,只要君月語想要聽,就一定能聽到。
所以借不借一步說話的意義根本不大,再則她也沒有想要針對此事瞞著君月語和梅池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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