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桑錦棉三個字,眾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皇室才配使用的高等錦棉啊!

都說林太醫極為寵愛這個自幼孤苦的外孫女,看來所言不虛,竟然連貼身小衣都用這么金貴的布料。

說是寸布寸金都不為過,況且只怕有錢也買不到。

因為這是江南貢品!

站在人群中的戰朵兒更是嫉妒的雙眼發紅,不過是個卑賤的蠢貨,有什么資格使用如此金貴的布料?

只要能讓她凈身出戶,那么她帶過去的所有豐盛嫁妝就會落入她這個戰家唯一的大小姐手中。

她用力握緊拳頭,眼底滿是勢在必得。

這時候繡娘子又開口:“這件小衣除了布料作假之外,還有一個十分明顯的漏洞,那就是我繡的針法跟別人不同,別人都是從內到外繡,我是從外到內繡,打結處都在最中間的花蕊處,諸位如果不信,有從繡房買過衣裳的,可以自行檢查!”

緊接著就有夫人驚聲說道:“繡娘子說的沒錯,她繡的花樣子都是在花,心處打了結!”

另外一人也跟著附和:“我的也是!”

越來越多的贊同聲讓書生滿頭冒出冷汗,他心說不就是一件貼身小衣嗎?哪兒來的這么多門門道道。

就在他心頭恐慌的時候,戰閻冷冽的聲音猛然在他耳邊炸開:“既然有繡娘子作證,那么就坐實了你污蔑當朝侯府夫人的罪名,你還有什么話說?”

書生白著臉爭辯:“這件小衣就是兩年前林姑娘親手所贈,我絕沒有說謊!”

繡娘子詫異瞪大眼睛:“什么?你說這是兩年前的針腳?這不能啊,這明明是剛剛繡出來的,而且手藝還很粗糙,連線頭子都沒處理好!”

她沖著人群大喊:“有沒有繡活好的夫人和貴女啊,都出來看看,以免我一人判斷,有失偏頗!”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就有幾名熱心的貴夫人快步走了出來。

她們將小衣拿在手里仔細摩挲之后,這才說道:“繡娘子慧眼如炬,這的確是剛繡出來的,都沒有浸過水!”

書生嚇得渾身顫抖,想要逃走,但是卻悲劇的發現雙腿根本就已經站不起來。

就在他躊躇猶豫的時候,戰閻卻湊在他耳邊道:“你最好趕緊說實話,否則,你該知道我戰閻用什么樣的雷霆手段收拾你,你讓我夫人蒙羞,承受挖眼割鼻子之刑都是輕的!”

書生直接崩潰了,他是愛財不錯,前提他得有命享啊。

他還這么年輕,還沒有活夠!

他再沒遲疑,迅速磕頭認罪:“侯爺,小的錯了,小的的確是污蔑林姑娘,求你看在我這么可憐的份上,饒過我這一回吧!”

戰閻沉著臉喝問:“到底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

書生白著臉回答:“我不知道,她見我的時候,蒙著個臉,只說林怡琬進府之后,發賣院中奴婢,很不得人心,讓我拿著這東西污蔑她的青白,到時候林家就不得已將她下嫁給我,我就能成為林府的乘龍快婿!”

“乘龍快婿?”戰閻眼底陡然閃過蝕骨的冷意。

他厲聲說道:“影一,既然他還不說真話,那就先去挖了他的雙眼!”

書生嚇得大喊:“我想起來了,是一名唇邊帶了黑痣的老嬤嬤,再多,我真的不知道啊!”

戰閻皺眉質問:“把你帶去侯府,你能認出來嗎?”

書生忙不迭點頭:“能的!”

戰閻再沒遲疑,命令影一把人給綁了,拖上馬車。

他轉頭看向圍觀的百姓:“不好意思,有壞心思的奸詐小人刻意污蔑本候剛進門的妻子,還希望諸位給她作證,她是端莊善良的女子,本候能娶了她,是上輩子俢來的福氣,這輩子,定然好好疼愛她,不讓她遭受半點的委屈!”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震驚。

這可是當朝有名的冷面活閻王啊,因著身體緣故,他向來不跟女子有任何的接觸。

就在眾人以為他會孤獨終老的時候,卻沒料到,竟然娶了妻子。

原本以為他是迫不得已才跟林家一個交代,哪成想,他會心甘情愿?

回過神的來眾人連忙道賀:“恭喜侯爺成親,希望侯爺和夫人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戰閻眸光微暗,白頭偕老嗎?

他不敢想!

只不過當務之急要先把污蔑林怡琬的幕后真兇給揪出來,絕不能讓她白白受了這份委屈。

待他走上馬車之后,林怡琬也要跟著上去。

林太醫卻叫住了她,他面色復雜的說道:“外祖父有話交代你幾句!”

林怡琬點點頭:“你說!”

林太醫躊躇良久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直到怕戰閻等煩了,他才飛快說道:“戰閻的病,我已經試過各種藥材,都沒有任何起色,或許你用別的法子刺激一下,興許會有效果!”

林怡琬登時愣住,別的法子刺激?

難道說,這是要讓她引誘?

嗯,晚上試試!

打定主意,林怡琬這才告別林太醫回到馬車上。

戰閻好奇的看著她:“外祖父給你交代什么了?”

林怡琬沒有回答,反而給了他一個從上到下的眼神。

戰閻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他怎么有種被惡狼給盯上的怪異感覺?

看到他面色緊繃起來,林怡琬忍不住打趣:“我外祖父只是說,你在戰場上受了不少的苦,讓我好好照顧你,瞧把你嚇得,那神情活想我要把你給吃掉!”

戰閻晦澀說道:“夫人,別的我興許給不了你,但是我會在侯府好好護著你,不管是誰算計你,我都不會留情!”

林怡琬心頭閃過一抹溫暖,如果,前世的時候,他在府里,她應該就不會落得那么凄慘的下場了吧?

果然,嫁渣男他爹是個正確的抉擇!

兩人各懷心思的回到侯府,戰閻就命人把府內所有的管事嬤嬤全都給召集起來。

只不過,二房那邊來的只是二夫人,以及她的貼身嬤嬤。

她尷尬解釋:“朵兒昨天就去寺里給老夫人祈福了,寺里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不跪個三五個時辰,是不能離開禪室的,她院里的嬤嬤也全都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