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陸元希的拍板之后,關于浮光要如何處理也已經算是有了定論。
隨著一個又一個濁族高階將領或被斬殺,亦或是被封印,濁族一方的士氣早已不如先前......
大戰局勢此消彼長,濁族一方落于下風,就意味著蒼山宗修士終于重新掌握了先機。
畢竟是有著主場優勢,蒼山宗的這些弟子們一旦從開始的慌亂無措中緩過神來,便有師兄師姐帶著師弟師妹們分別將低階濁族引入不同陣法里。
護山大陣雖然已經崩毀,但那是毀滅在了整個濁族大軍的不斷侵蝕之下。
一旦分散開來,這些零星的陣法里早就布置了對付濁族的利器,等到濁族深入蒼山宗內之后,先前的布置就成了濁族一方最大的克星。
原先的局勢早就逆轉。
戰略反攻正在有條不紊的展開著。
當蓮芯火終于飽餐一頓,饜足的回到她的丹田中蜷了起來,斬道劍也還劍歸鞘,重新回到了她的腰間的時候,陸元希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站直了身子。
她轉過頭來,將目光放到了虛空深處。
無盡的天空上像是破了一個大洞,露出一個漆黑而深邃的漩渦,帶著無窮的吸引力,像是要把人都吸進去一樣。
蕭青珩和二星主的斗法余波幾乎都被隔絕在了亞空間之中,但也難免透過那漩渦滲透出來幾分。
就是這點隱約透出的東西,都足以讓人窺見斗法雙方交手之時的激烈。
蕭道友那邊不容樂觀。
“我們已經封印了他的本體,又滅了他一道分魂,只要這最后一縷分魂被滅,二星主的主魂必將回歸本體當中。”陸元希神情嚴肅的說道。
雖然說的是大家都知道的話,但在這個時刻,回顧當下的局勢似乎有其必要之處。
回歸本體意味著受困于陣法之中,對于二星主來說,那就是未來萬年都被局限在人皇陣法里。
“這是我們和二星主最后的交手,也是二星主所能抓住的最后的機會。”陸元希眸光湛湛,到了這個時候,連她心中都升起了可以被稱為戰意的東西。
那是......對二星主的戰意。
在此之前,他們這些人中的哪一個,在對上二星主的時候都只有逃的份。
可偏偏這樣一位存在,被他們一點一點削弱到了如今的地步。
只要他們所有人都站在一起,各出手段,未嘗沒有戰勝的機會。
甚至可以說,這個機會很大。
蟻多咬死象,并不是瞎說的。
哪怕在修真界里,階位的差距猶如天塹一般,但他們在場的這些人,這些試煉者們,哪一位不是一界天驕。
正在和二星主斗法的蕭青珩,本就是華州界歷史上能夠證道道主的存在。
就像先前說過的那樣,再怎么樣,到了現在的這個地步,也比萬年前要好上太多。
蒼山宗有希望不被滅,薛蘿道友不會死,蕭青珩道友也可以不用在證道大乘之后,以身鎮封二星主。
浮屠塔足以擔當起這份鎮壓的責任。
這就是陸元希之前為何要努力找到浮屠塔,把它帶回界門的真正意義所在。
只要他們贏了這一戰。
一切就會變得不同。
那是誕生在他們手上的改變,由他們親自締造。
而為了避免這中未來的發生,二星主一定會孤注一擲,因為他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退路。
......
察覺到下方戰勢的變化,二星主化為人形后的那張臉上,依舊看不出什么波瀾。
到了他這樣的修為,是勝是敗往往早有預感,在他那縷分神于蒼山祖境中見到西陵嫘祖的那一刻,就已經預示到了這中改變。
比起嫘祖這樣的前輩修士......
濁族在人族與妖族大戰之后,才漸漸步入三千界的舞臺,哪怕是他,在這些大乘期之中也不過只是一介后起之秀。
見到那位西陵氏道主的第一眼,他就意識到,超出他掌控范圍內的事情又多了幾分。
正如天道對外界修士插手此刻華州界的限制一樣,天道對他亦有制約。
可二星主卻出奇的并不慌亂。
絲毫不像陸元希他們這些試煉者所猜測的那樣。
偏偏......他這樣的反應,如果讓其他人知道,才會更加的感到心驚。
能被擊敗的對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功敗垂成后還能重新爬起來,并且絲毫不被先前的失敗所影響的對手。
而二星主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樣一個......令人一想就心生寒意的對手。
蕭青珩恰恰是最能感受到這一點的人,在只有他和二星主的這方空間中,一切可以使出的手段,先后落在了對方的領域中。
那攻擊落入領域里,就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中。
一點點消弭,一點點稀釋,僅帶來一絲漣漪,但很快的,連這掀起的漣漪都消失無蹤。
好似什么都沒有帶來一樣。
蕭青珩的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他認真謹慎的應對著來自二星主的每一次試探,為了讓自己不落于下風,不露出什么破綻,而費盡心思。
龐大的計算量對于他來說顯然有些超出負荷,這讓蕭青珩原本冷靜沉思的臉上帶出幾分薄紅。
事實上,對二星主而言,蕭青珩同樣是一個足夠難纏的對手。
合道之上的交鋒幾乎是道與道之間的博弈,明明在開始還在艱難抵擋來自他領域蠶食的人族修士,竟在不知不覺之中,從幾次簡短的交手里領悟到了那中向上的力量。
臨陣突破。
當蕭青珩察覺到那份屬于突破到大乘期的契機的時候,是在他走出自己的領域,進入到二星主的星辰領域中的那一刻。
腦海中明明滅滅閃過許多感悟,像是許多顆流星劃過,快得幾乎讓人把握不住。
哪一個修士可以拒絕證道大乘的誘惑?
當機會擺在他的面前的那一刻......縱使這個時機在所有人看來這都不是一個適合突破的時機......
二星主還在和他對陣,對方的領域隨時都能席卷而來。
修士的進階不能被打斷,一旦出了差錯,輕則受到靈氣反噬,丹田受損。
重則......命殞于此。
可蕭青珩卻覺得,再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機會了。
他還沒有真正步入大乘,所以在亞空間中,無法像二星主那樣能夠“看到”蒼山宗山門處的局勢變化。
雖然對外界如何一無所知,但蕭青珩的心中還帶著一點孤注一擲。
不成功便成仁。
如果能夠突破成功,作為一個真正的大乘期道主,哪怕只是剛剛步入大乘,他都有了和二星主本體一戰的資格。
現在在他眼前的雖然核心還是二星主本人,但在力量層次上卻夠不上大乘期的完全體。
如果突破沒有成功......不論是因為二星主的干擾,還是他渡不過屬于自己的劫,有天雷落下,只要......他以自己為媒介,總能借得渡劫的天雷之威,讓二星主的這道分魂與他同歸于盡,來解蒼山宗之威。
二星主就是再如何能耐,大乘期渡劫的天雷,論威力,絕不遜色于任何一道同為大乘期修士的攻擊。
蕭青珩和二星主的對戰,本是幾乎完全看不到希望的。
他的本體一分為三,力量最強的那一部分,是以薛宗主的性命為代價,又借以浮屠塔,才能封印住。
另一部分則得益于更高階位修士的出手,蕭青珩雖然沒有親眼目睹那一幕,但是當時和他斗法的二星主氣息一下子跌落下去不止一層。可想而知,二星主的一道分魂對那個出手的人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
這兩者都是天時地利缺一不可,根本無法輕易復制。
若想讓二星主的最后一道分魂伏誅,就必定要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來。
天際之上,忽然張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無聲的,緩慢的,一點點擴大,再擴大......
站在天幕下的人族和濁族兩方修士,無論是誰,都能看到這駭人的一幕。
陸元希止住了正在說的話,她仰頭看向天際。
那裂痕出現的樣子格外的熟悉,不只是對她,更是對所有修士,因為那代表著......
“渡劫天雷!”在場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不好,是蕭道友要渡劫了。”二星主不需要渡劫,其他人渡劫遠遠沒有這般威勢,這即將要渡大乘期雷劫的人是誰,答案幾乎已經不言而喻。
在場眾人都是知道,當初華州界里蕭青珩強行突破大乘期之后發生了什么的。
莫非他們還是慢了一步?
知道大家都在猜測著什么,陸元希觀察了雷劫片刻,搖頭否定道:“應該不一樣了。”
“蕭道友的雷劫中能看出他此番突破,應當是水到渠成。”陸元希說道。
那天雷半點滯澀之意都沒有,之所以如今還在醞釀,不過是那雷霆之威太過可怖,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正常情況下來看,蕭青珩渡過雷劫的可能性,絕對是大過五成的。
只不過如今他還在對峙二星主,危險性就大大增加了。
對陸元希的推斷,大家還是普遍認同的。
但蕭青珩是正常渡劫,不是獻祭自己來解決二星主,并不意味著他們就不擔心了。
合道期的雷劫都足以湮滅一州之地。
大乘期的天雷......更是莫不可擋。
作為曾經用天雷煉制了本命靈寶的人,陸元希其實能摸得準蕭青珩的幾分念頭。
也猜測到了蕭青珩想要如何做。
這中關頭,聯系是絕對聯系不上蕭道友本人了。
他們能做的也唯有盡力配合默契,讓蕭道友不要有太多后顧之憂。
作者有話要說:大概應該會寫到蒼山之戰(七)就能結束了,大概......
其實我本來想今天搞定的,發現搞定不完。
實習工作最近打雜的體力活比較多,腦力活少了一點點,終于有時間碼字了咳咳......
之前更新的晚是因為我在結束一天的通勤后,回家吃了晚飯才開寫,得九點以后了,所以最早也得十一點才能更新。
么么噠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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